王呢?」
李道宗低聲道「兄長的那雙招子向來看得准,宗室那幫人放個屁就知道他們要做什麼,現在他帶着一路兵馬去了皇城,你們要拿的人中有個人叫丘行恭。」
「此人向來暴戾,聽說好食人肉,宗室的那幫酒囊飯袋暫且不論,丘行恭是最難對付的。」
李孝恭的安排不是沒有道理的,今晚的夜色也黑,長安城的前半夜很寂靜。
張清清給熊大與熊二,熊三身上披上了鐵甲。
這兩頭熊看起來更有凶光了。
也不知道這孩子什麼時候讓人給這三頭熊打造了這麼合適的戰甲。
女兒向來是個很有自己的想法的孩子,她比心安有主見。
這麼一想,張陽也理解她了。
夜裏的冷風吹過街巷,張陽讓媳婦帶着兒女,還有兩位弟子進入屋內,而後他獨自一人坐在屋前,與兩位嬸嬸守着大門。
「殺賊!」
街巷裏傳來了喊叫聲,就有刀兵交戰的動靜。
李道宗啐了一口唾沫,「煩死了!這幫混賬到底養了多少私兵。」
現在他的口吻與李孝恭在宗正寺內的語氣一模一樣。
街巷內的廝殺開始了,禍不及家人這是最後的底線,這也徹底惹惱了李孝恭與李道宗。
今晚怕是要死很多人。
「爹!他們敢來欺負我們家!」女兒快步走了出來。
「你陪着你娘。」
張清清目光一橫,翻上了熊大的背,朗聲道「熊二,熊三,跟我來!」
說話間,她便騎着熊出了家門。
小武與徐慧平時也練武,她們急忙跟上,楊嬸向王嬸眼神示意。
王嬸會意點頭,快步跟上。
今晚是註定讓很多人失眠的一夜。
宗室敢派人圍殺張陽的家眷,這一刻徹徹底底地撕破臉,李道宗心中的怒火無以復加,提着刀在街巷中廝殺,一刀砍翻了一個人,熱血撲面而來。
今天是張清清最生氣的一天,她怒聲道「熊二,熊三給我咬死他們。」
月光下,熊背上的鐵甲反射着冰冷的寒光。
棕熊特有的咆哮聲,響徹整個街巷,它們站立而起,比這些甲士還要高几分。
熊一衝進人群就撞翻了一片人,爪子踩着一個,張嘴咬破人的咽喉,血流如注。
王嬸提着刀在屋檐上奔跑,翻身下來,落在了熊大面前,快速抱下了熊背上的清清。
張清清大聲道「熊大!他們欺負我們家,咬死他們。」
熊大的咆哮聲響徹了這個黑夜,李道宗也不敢靠近這一頭凶性大發的牲口,只能退避。
三頭熊在亂軍中橫衝直撞。
一躍而起就能撲倒數人。
遠處的街巷中,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。
還有遊俠出沒,他們是來救援的,在遠處截殺了不少亂兵,為前方靠近驪山縣侯街巷的宅院緩解壓力。
半個長安城,在這個夜裏亂了起來。
程處默命人搬了一把椅子,坐在街道中央,他就這麼一坐就攔住了不少前去圍殺的亂軍。
月色下,程處默就這麼坐着,他身後還站着兩個弟弟,三弟程處弼與二弟程處亮。
一隊亂兵十餘人就這麼站在這裏,不敢靠前。
「某家許久沒來長安城,什麼時候這裏輪到你們這些囂小裝腔作勢了?」
程處默說着話,又扣了扣耳朵,不耐道。
黑夜中,樊洪走到一旁,「程小將軍,李道宗將軍與李君羨將軍正在禦敵,他們動手了。」
程處默沉聲道「殺了他們。」
「喏。」
話音落下,有箭矢從街道兩側射出。
少頃,這些亂軍都倒在了血泊中。
程處默站起身提了提褲腰帶,「他們是誰的人?」
樊洪回道「江王李元祥與丘行恭的人。」
「很好,很好。」程處默摸了摸下巴的鬍渣,因為留鬍子不好打理,喝了酒水鬍子就會黏黏的,他就將鬍子也颳了。
現在處默的整張臉清秀了不少,他伸腰道「給某家拿刀來。」
一柄刀就落在處默手中。
樊洪道「是要去找江王李元祥?」
程處默低聲道「禍不及家人,某家最看不起這種人」
樊洪連忙道「小將軍,在下這就去準備人手。」
程處默擺手道「不用了,一個江王而已,某家一人足矣,你們去看着東市。」
「喏。」
東市的街道上。
熊大的身上的鐵甲早就被血染紅,又是朝着人群一聲咆哮,便有不少人丟棄了手中的刀,狼狽而逃。
不多時,李君羨帶着領軍衛的兵馬前來馳援。
他慌忙站在門前,「縣侯,汝南公主,可還安好?」
張陽沉聲道「圍殺我家的是誰的兵馬?」
李君羨回道「還在查問,我們發現了不少丘行恭的兵馬,河間郡王已經在路上了。」
張陽點頭道「有勞了。」
他躬身行禮,朗聲道「在所不辭!」
黑夜的街巷中,張清清從懷中拿出兩個鐵球,點燃了鐵球的引線,朝着亂軍最多的方向丟去。
夜晚中,兩聲炸響響起,人群中頓時燒起一片大火,那是張清清私下做的炸彈。
爹爹的秘方總是藏着,也藏不住女兒的尋找。
她早就能夠自己做火器了,要不是爹爹管着,她能夠造出更多的火器。
這些炸彈中加了易燃的粉末。
街道擁擠,他們擠在一起見了火便一發不可收拾地燒了起來。
王嬸低聲道「小郡主,該回去了。」
張清清心有不甘,眼看亂軍被打得一退再退,眼前的危機已解除了,她拿出了哨子,吹響。
響亮的哨聲在街巷中迴響,三頭熊聞着聲便跑來了。
張清清道「熊二熊三!真厲害。」
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