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清清也回禮道「見過房相。」
看孩子走入的書房中,房夫人支開了一群親眷。
書房內就剩下,姐弟兩人與房相。
張清清遞上一盒茶葉,「說不上貴重,還望房相不要嫌棄。」
房玄齡撫須道「你都要給老夫家中裝上琉璃窗戶了,還差這些茶葉嗎?」
「房相誤會了,家父一直以來都有規矩,我們家的孩子不能入仕的,房相只要教弟弟為人處世的道理便可,您也不要有太多的顧慮。」
房玄齡的神色又輕鬆了許多。
張清清又道「只是弟弟木訥,不知道該如何開口,聽他說整日與房相坐在書房中也是一言不發。」
張心安是個好孩子。
這個張清清所表現出來的氣度也是不凡,這樣的氣度是如何養出來,看模樣也就十歲的樣子,初到他人家中,還能這般的從容。
房玄齡喝下一口茶水,「嗯,好茶。」
張清清繼續道「房相,往後弟弟還要多打擾,您千萬不要與驪山客氣。」
房玄齡感慨一聲,「非是老夫與驪山客氣,老夫是朝中重臣……」
「家父早有規矩,家中子弟不入仕,不會入朝為官,這是家規!」
房玄齡欲言又止……
張清清坐在房相的面前,拿出一把孔雀翎扇,慢慢地搖着,「房相,弟弟太過笨拙,若有行事不周之處,我這個做姐姐的向房相賠罪。」
「萬萬別,只是老夫在朝中有諸多事要安排,等有清閒時候,定會悉心教導。」
「心安。」
「弟弟在。」
張清清眼神示意,臉上帶着笑容,「將你昨日畫的圖拿來。」
張心安慌亂地從懷中拿出一張紙。
確認了一番,張清清將紙張遞上,「房相,這是弟弟近日所領悟的。」
房玄齡接過紙張看着。
張清清道「這是基於這些天在房相這裏看書所領悟的水窖之策,河西走廊乃至西域諸多地方常有旱情,是弟弟在房相的卷宗中所看,我們驪山沒什麼拿得出手的,只是常有奇思妙想,便有了這水窖儲水之策。」
房玄齡看着圖,又看了一旁的註解,「這當真是你想出來的?」
張心安點頭道「也有家父點撥,房相見笑了。」
姐弟兩站在一起,張心安便有了底氣面對老師。
房玄齡將紙張放在一旁,撫須點頭道「不愧是驪山的孩子,老夫領教了。」
張清清又道「那弟子就先帶着弟弟告辭了。」
「慢着。」房玄齡從書架上拿了一卷書,遞到她的手中,「這是當初朝中修撰貞觀律時所作的注釋,送給你們姐弟了。」
「謝老師!」
姐弟齊齊行禮。
走出房相府邸的時候,張心安皺眉道「姐,當真要將老師家的窗戶也裝上琉璃嗎?」
張清清又覺得恨鐵不成鋼,「你傻呀。」
張心安憨憨笑着,「與姐姐相比,弟弟確實傻。」
「你還笑……」
她又看了一眼房相家的院子,搖頭道「怎麼可能,就算是驪山願意,房相半輩子名聲不要了嗎?我看你是真的傻到沒救了。」
出了長安城的時候,張清清還是覺得若這個家沒了自己,以後要怎麼辦?
長安城城牆的春明門上方,皇帝注視着姐弟走出長安城。
李世民慈眉看着,尤其是走在最前方的姐姐,撫須笑道「她就是驪山的長女,張陽與玥兒最得意的孩子。」
李君羨道「陛下,需要將她帶來嗎?」
李世民擺手道「不用打擾她們,朕遠遠看一眼就好。」
「可她們也是陛下的外孫。」
李世民收回目光低下頭,笑道「這孩子不喜歡朕,也不喜長安城。」
看着看着不知不覺有些痴了,他緩緩道「沒想到這兩年過去已長這麼高了,以前見她的時候還是很小的一個。」
李君羨聽到陛下話語中的失落,心裏更是替陛下感到委屈。
楊嬸扶着小郡主與小侯爺上了馬車,也注意到了城牆上的目光,下意識地看向城頭,便見到了穿着黑袍的人正注目看着。
等孩子在馬車中落座,張心安還吃着從長安城買來的甑糕。
楊嬸向着城頭上的人行禮,便坐在車轅上,趕着馬車離開了。
馬車走遠了,李世民這才收回了目光。
此刻驪山……
發電機的最初機器還在驪山的庫房中囤灰,這個超越時代的產物至今還尋不到它用處。
聽着李泰的滿腹抱怨,張陽道「難不成用它的電,去抓魚嗎?」
「電抓魚?」李泰一拍大腿,頓時有了靈感,「對呀,還沒試過這東西放到水裏會怎麼樣。」
張陽覺得腦瓜子疼,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陽穴,「拖着這麼大台蒸汽機來發電,再用發出來的這點電用在這種事上?是不是太誇張了。」
「這就去試試。」
這胖子竟然還躍躍欲試的。
李玥與魏王妃說着話,正在交流養孩子方面的經驗。
張陽又對一旁的閻立本道「閻大匠,在驪山做事有想像力是好事,但也不能太過分了。」
李泰攤手道「姐夫,不試試怎麼知道發電機的厲害。」
張陽還是拒絕用這個去抓魚的,奈何閻立本也是很好奇,便跟着李泰去安排這件事。
於是,今天的驪山有一個很詭異的場面,眾人將原本失敗的蒸汽拖拉機給拆了,留下了核心的傳動裝置,連接着發電機。
等着發電機運作起來,李泰命人將兩根杆子放入水中,緊接着就有魚浮上了水面。
「哈哈哈!原來這個東西是用來抓魚的。」李泰像是發現了新世界的大門,周圍的村民也都歡呼了起來。
拖拉機的轟鳴聲還在繼續。
這個簡陋的發電機總算是有點用途了,只是用途有些怪異。
張陽不忍心去看這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