活生生氣死。
可貼身太監卻站在原地犯了難。
一方面他是能看出皇帝現在的心思,更清楚不應該在此時向皇帝匯報消息。
但另一方面,要稟報的事情事關太子,要是他不及時讓皇帝知曉,之後怪罪下來,遭殃的可就是自己了啊。
他的遲疑被皇帝看在眼裏。
「怎麼?你可是還有事要通傳?」
眼看都被皇帝問到了,貼身太監也不好隱瞞,只能如實說了。
「陛下,那重要的事情關乎太子殿下,您還是聽聽吧。」
事關太子?
皇帝的眸色兀地冷了下去。
好一個太子啊。
「那你將那人給朕帶進來。」
他倒要好好的聽聽,自己的好大兒在賞花宴上究竟做下了什麼事。
「是。」
皇帝現在的氣壓太低,貼身太監也不敢久留,就趕緊將他們安插在賞花宴上的人手帶了上來。
「屬下參見陛下。」
這人是皇帝在暗中培養的暗衛,做的向來都是搜集消息的事情。
皇帝是真的覺得自己已經很疲憊得就像身體被掏空,現在更是無奈地揉了揉眉心。
「你有何事要稟報,速速說來。」
「陛下,屬下今日在賞花宴上,親自看見了太子企圖與左相府上的大小姐走得很近。」
「之後太子又與神女大人進行了一番密談。」
如果說皇帝在聽見前半段話的時候還閉目養神,沒什麼太大的反應。
那後面這話硬是讓他瞪大了雙眼,犀利地射向暗衛。
「什麼?你再說一遍?太子在與神女密談?」
暗衛依舊冷着一張臉,神情沒有半點變化。
「太子與神女密談恰好被長公主帶着眾人撞見,現下已經在京城中傳開了。」
很好,皇帝心中的怒火值已經被點到了最高點了。
他用腳趾都能想到,太子與神女密談在那些人眼中意味着什麼。
那都還好說,重點是,太子與神女密談這件事本身就向外傳遞了一種信號:一個國家的儲君和地位至高無上的神女勾結在了一起。
這無疑是在告訴所有人,他們已經看不慣自己這個君主,心生了反意啊。
神女還要為自己設壇作法,皇帝暫時處置不了。
但太子他還是能處置的。
皇帝眸中的怒火就差化為實質噴到太子身上。
生平第一次,皇帝起了廢立儲君的心思。
僅剩的理智維持着皇帝深入的詢問了下去。
「你可知太子與神女究竟談了些什麼內容?」
暗衛搖了搖頭,「屬下離得太遠,並不知曉。」
「只是太子與神女似乎相談甚歡,甚至在長公主與眾人撞見之後,太子還有意遮掩談話的內容。」
這可太好了。
暗衛要是不提前長公主,皇帝都差點忘了呢。
昨日長公主穿着朝服,聲勢浩大的去為太子送賞花宴的請帖,他本沒放在心上。
但今日結合在一起看,他卻陡然間發現太子的勢力與影響力居然比他這個君王都大了。
堂堂長公主身為長輩要對太子恭敬客氣,而神女也要放下身段與太子密談。
這可真是泰酷辣。
自己身邊的這些人簡直都把太子當成了一個君王來對待。
竟是自己這個皇帝都比不了的。
也難怪方才太子在說話的時候口氣那麼多,連反駁自己的事情都做得出來。
皇帝在想通這些關竅之後,更是冷笑連連。
「你退下吧。」
他要一個人好好考慮一下廢立太子的事情了。
這樣的太子要是再留着簡直是對自己帝位的威脅。
他都不敢想。
現在太子在明面上都已經這麼囂張了,那私底下究竟是做了多少拉攏人心之事。
不過太子既然要跪在殿外只為請自己下旨,那就一直讓他跪下去吧。
最好是太子直接跪死在殿外,他就權當沒有這個兒子。
「清心,你且去給朕傳話。」
「告訴太子要是喜歡跪,那就讓他一直跪在殿外!」
清心跟了皇帝身側這麼多天了,是第一次被皇帝指派去傳話。
她雖然很是意外,但還是老老實實地應下了。
「是。」
太子雖然才在殿外跪了一小會,但向來養尊處優的他的膝蓋就有些受不了。
現在更是看見跟在皇帝身邊的女官出來走向了自己,心頭猛地湧上一陣喜悅。
「怎麼?是不是父皇答應為本殿賜婚了?」
說着,他還拍拍自己的膝蓋,徑直站了起來。
清心被他急切的動作給蠢到了。
要她說,太子不愧是狗皇帝在一眾皇子中精心挑選出來的一個廢物。
無語歸無語,但是她還沒忘了皇帝要求自己要傳的話。
她很敷衍地對着太子行了禮。
「太子殿下,傳陛下口諭:您要是喜歡跪在殿外,那就一直在殿外跪着。」
說完,她沒給太子一點反應的時間,就行禮、轉身、走回御書房了。
這可真是把太子聽得愣住了。
不是吧,父皇竟然要讓他一直跪在殿外?
御書房門前來來往往那麼多人,要是他一直跪着,他往後還有什麼臉面啊。
但現在父皇的口諭都已經下了,他要是不跪就是在違反口諭了啊。
太子真是站也不是,跪也不是。
在糾結了好一會之後,他還是選擇了向生活妥協。
跪就跪吧。
反正神女大人一會就進宮來幫自己說情了。
可他不知道的是,他一直心心念念的神女大人此時還在長公主府與長公主商議事情。
「阿茶同志,我們的計劃已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