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,他勾了勾薄唇,問道:「兩位這幾天在裏面待得如何了?」
然而,雷父卻瞪着他,嚴肅地質問道:「夜九卿,這是想做什麼?」
夜九卿暗沉的藍眸睨看了他一眼,淡淡地說道:「幫你們松松身子骨,這兩天我想你們在裏面待得應該也挺累的,松一松身子骨,可以長命百歲。」
雷父聽着他這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的話,整張臉都綠了。
「夜九卿,我好歹是你的親生父親!你要是敢私自對我們用刑的話,你就不怕遭雷劈嗎?」雷父看着他,謾罵了一句。
而一旁的雷老爺子,從始至終都一副淡定自若的表情。
夜九卿聽着他的話,也只是慵懶地斂了斂眼眸,並沒有露出多餘的情緒。
就好像被罵的人不是他一樣。
因為不在乎,所以對於這些話,他可以做到完全忽略。
他向後一仰,靠在椅背上,雙手隨意地搭在椅子的扶手上,看似漫不經心,但骨節分明的手指卻在有節奏地敲擊着。
他語氣輕緩,一字一句地說道:「你只不過是提供了一顆細胞精子而已,於我而言,你什麼都不是。而我的父親,從始至終,也就只有一位。」
他看着他,目光清冷,微微挑眉,「你又算是哪顆蔥?我並不覺得雷會劈我,畢竟我可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,就算是要劈,也應該是劈你們姓雷的吧?」
雷父的臉色瞬間就變成了豬肝色,難看至極。
「你……這是大不孝!」
他話音剛落,便換來了夜九卿的冷笑和嘲諷聲。
「孝?你居然敢跟我談孝順這個詞語?」
夜九卿看着他的眼神,全是諷刺之意,「你們不曾撫養過我一天,甚至還想把我弄死,你現在居然還有臉跟我談這個字,你不覺得很虛偽,很可笑嗎?」
一瞬間,雷父就沒話可說了。
因為他說的就是事實。
夜九卿沒有再搭理他,而是把目光看向了雷家老爺子。
「雷老爺子,你有什麼話想要說的嗎?要不然一會可能就沒有機會說了。」
雷立本就年事已高,然後又經歷了這幾天的事,被關了幾天,整個人看上去又滄桑了不少。
他看着夜九卿,平靜地說道:「既然都落在你手上了,我也無話可說,我想,該知道的你都知道了,我也沒什麼好說的。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,確實也是雷家對不起你們母子二人,這一點我也無話可反駁。」
而夜九卿並沒有因為他的認錯就心軟,因為雷家人不值得她心軟。
他嘴角勾勒一抹弧度,諷刺地笑了一聲,「雷老爺子不愧是活了這麼久,看得還挺淡的,既然你都這麼說了,那我也就不客氣了,希望您老這把堅硬的骨頭還能堅持得住。」
雷立就算再鎮定自如,在聽到他這句話後,以及再看到這牆壁上的這些刑具時,他的身子還是微顫了一下。
他知道,夜九卿說的話,並不是為了嚇唬他,也不是開開玩笑這麼簡單。
他是認真的!
夜九卿說完便站了起來。
接着,便聽到他冷聲吩咐道:「好好招待雷老爺子和雷先生,人別弄死就行了。」
阿鬼在一旁應道:「好的,九爺,屬下明白了。」
隨即,夜九卿便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這裏。
「……」
時間飛馳,一個小時之後。
夜九卿回來了。
他剛踏進來,就皺了皺眉頭,滿臉的嫌棄的樣子。
空氣中瀰漫着令人作嘔的血腥味,以及一些不可言喻的騷味。
忍着這股噁心的味道,他繼續往前走去。
雷家父子二人此刻滿身是傷痕地被綁在一根木樁上。
而雷立已經暈死過去了。
至於雷父,還清醒着,畢竟他比較年輕。
阿鬼走了過去,說道:「九爺,不能再動了,他們估計也承受不了了。」
夜九卿淡漠地說道:「關起來,別讓他們死了。」
阿鬼應道:「好的,九爺。」
這時候,雷父抬起頭,看着他,想說些什麼,但又因為身上太疼了,根本就說不出話來。
夜九卿和他對視了一眼,突然沉聲說道:「阿鬼,把他們分開關起來,另外,順便給雷先生送幾個人進去服侍他,順便給雷家送一份大禮。」
阿鬼好歹也跟在夜九卿身邊這麼久,自然能聽懂他話里的意思。
這個「服侍」可不是一般的「服侍」啊。
「好的,屬下明白了。」
夜九卿說完,便轉身,再次離開了。
……
傍晚時分,雷家收到了一個包裹。
傭人拿到包裹後,就轉交給了雷夫人。
雷丹娜剛好從樓上下來。
「媽,這是什麼?」
她看向雷夫人,好奇地問了一眼。
雷夫人搖了搖頭,「不知道,這是剛剛有人送來的。」
雷丹娜看了一眼收件人,寫的是「雷家人收」,並沒有指定是給誰的。
她讓傭人拿了一把剪刀,然後把箱子給劃開。
裏面什麼都沒有,只有一個文件袋,文件袋看起來還有些厚。
她好奇,便拿了出來,打開。
裏面是一沓厚厚的照片。
當她看到照片上的內容時,嚇得手一抖,瞬間所有照片都散落在地上。
她的臉色煞白煞白的。
同時,照片掉在地上時,也被雷夫人看到了。
但她倒是沒有雷丹娜這麼驚訝,她看着那些不敢入目的照片,只是皺了皺眉頭。
而一旁的傭人看到後,更是大驚失色!
這些照片……
雷夫人彎下腰,很淡定地一張張地撿了起來。
隨即,她又很平靜地一張張地看了一遍。
雷丹娜看着自家母親如此淡定的樣子,整個人都不好了。